喀什生长:古老之城的改变与新生 | 想象 · 一座城
历史意义上的喀什——初建于16世纪初,领有500多年历史风云的喀什噶尔“回城”,在整体改造中被称为“核心区”,最先启动。12770户,4.92万人被涉及。俯瞰如展翅蝴蝶的这片约2.5平方公里区域,正是世界关注的焦点。
—— 生土老城的重生 ——
摄影:南都记者 王景春
采写:南都记者 南香红
喀什噶尔,这个神秘的名字被称呼了上千年。这是古代东西交流通道,是古代希腊、印度、波斯文化由此传入亚洲腹地,以及中国文明传入西方的一块绕不开的地方;这是书写万言维吾尔古典长诗《福乐智慧》的地方,这是诞生了世界第一部《突厥语大辞典》的地方;就算是几经迁延定址于今的这个“喀什噶尔回城”,在中亚地理板块上也是堪与撒马尔罕等历史名城比肩的绿洲明珠城市。
它有它自己的模样,它有它自己的性格,不紧不慢,时间浓稠得几乎无法流动。
如今,这块喀什核心区的改造历时4年已经接近尾声。
喀什老城还好吗?它是否迈过了历史的门槛?
我们决定到高处去看一看喀什老城。
我们有一张2005年拍到的喀什老城俯瞰图,拍摄地点在喀什人民东路一建楼顶。那是傍晚夕阳下的喀什,阳光如勤劳的农民一般将密密匝匝的屋顶一块块晾晒出来,土墙黄灿灿的如鎏了一层金。一群白色的鸽子在青黑的天空里兜着圈子。
这是一个一览无余的角度。我们不知道,十年后再次登临,老城将是什么模样。
这次的观测点是财富大厦11楼,就在一建的旁边。这是10月28日上午10点半(喀什的时差相比北京晚2个半小时),早上还密布的阴云突然裂开了一些缝隙,干净的阳光笔直地泻向老城。
依然是一片屋顶的海洋,堆积的,拥挤的,散漫的。它们互相争夺着每一寸土地,争夺着每一寸蓝天。屋顶上的搭建物、堆放的杂物,并不美,但它们个个都活着,而且极其生动,充满了不可复制的烟火气。还有那鸽子,白色的,不止一群,环绕着屋顶飞。
喀什老城那种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这还是喀什的屋顶,喀什的格局。整座城在挤挤挨挨中,看不出街道的肌理,没有中轴、对称、均衡等营城规划理念,它们只没有道理地挤在一起,但又自有它的内存逻辑。这个逻辑就是尽可能地挤出空间,挤进更多的生活。
熟悉的格局还在,黄土色的基调也保持着。然而,它分明又是一座新城了。
2005年5月1日,从喀什人民东路一建楼顶俯瞰夕阳下的喀什老城,有鸽子腾空而起。
2014年10月28日上午,从喀什财富大厦11楼俯瞰喀什老城;远处矗立着新的巨型观光塔。
依提拉的婚礼上,亲友们送来礼物和礼金,伴娘用盘子将她们的心意一一收起。
过去赶着马车、驴车来喀什城的人,会把车停在铁匠铺隔壁的车马店里,顺便给马、驴打个新掌子。
卡赞其贝希巷里的一对年轻夫妻在给自家的铁门描金花,他们的表情沉静而专注。
—— 老城手艺人 ——
摄影:南都记者 王景春
你若曾在清晨走进喀什老城,便能隐约听见铿锵有力的金属撞击声,看见忽明忽暗的火光,那是晨起的铁匠在生火开工。若是再和铁匠攀谈几句,说不定能和他祖辈的故事不期而遇。
和铁匠一样,“花盆巴扎”的手艺人用自己的方式将很多古老手艺也留了下来,在每一个用心打造的物件上留下自己的痕迹。在这个信奉古老传统的地方,手艺人象征鲜活生长着的历史,象征那种被科技、速度与流水线生产方式取代的“匠人精神”的低调延续。
2014年10月29日,喀什老城马掌店老大卡迪尔江·阿不都克里木开始一天的工作。
2014年10月29日,土陶工艺的第6代传人吐尔逊·祖农在湿热的陶坑里,一边听着广播一边制作土陶。
2014年10月28日,画家努尔·买买提在改造好的吾斯塘博依路上的“喀什印象画廊”里。2000年老城改造启动之时,他开始在老城里写生。
2014年10月28日,阿不都艾尼江坐在他的店里为一把一人多高的铜壶雕花,需要连续20天不间断錾刻,才能让铜壶遍体着花。这把壶用了14公斤黄铜,将以一万元以上的价格待贾。
—— 十年再定格 ——
摄影:南都记者 王景春
放在喀什两千年的历史中,十年不过白驹过隙,如果不凭借摄影术,我们对过去十年喀什的生长变迁将只能凭空描述。2005年以来,南都记者的镜头几度深入喀什,寻访故地,快门的每一次开合,都为我们留下喀什这十年间某个独一无二的瞬间:老城里某个传承了几代人的老铺、高台民居某个孩童奔跑的拐角、照在土墙上的某一缕金色的阳光⋯⋯故地重游,十年再定格,时光荏苒中喀什的点滴变化在并置比对中意味悠长。
这三张照片分别于2005年5月1日、2012年7月2日、2014年10月27日,摄于同一地点——喀什古城高台民居布拉克贝希巷。十年,这里的街道由土坡改造成部分阶梯,500多户居民已迁走400户左右。
2005年11月7日,新疆喀什东城,制作冬不拉等乐器的世家。
2014年10月,喀什老城库木代尔瓦孜路上,买买提明·阿巴白克力在传承了五代人的乐器店里调试乐器。
2005年11月7日,喀什东城。这个开在老东城门外的一家铁匠铺,专门打制马掌。过去赶着马车驴车来喀什城的人,会把车停在这家铁匠铺隔壁的车马店里,顺便给马、驴打个新掌子。
这个开了祖孙三代的店,现在由卡迪尔江·阿不都克里木兄弟3人继承。 屋内老大卡迪尔江·阿不都克里木和老三卡迪江互相配合打铁,老三买买江坐在门口打铁钉。十几年间,喀什人人都骑上了电动自行车,很少有马或驴光顾了。兄弟三人希望自己的孩子都上学找工作,不要学铁匠手艺,因为将来不会有打马掌这个行当了。
2005年11月,传承了五代的土陶艺人祖农·阿西木的17个子女中的老大吐尔逊·祖农悠闲地躺在自家位于高台民居的院子里。远处是喀什母亲河吐曼河,现代城市生活在河的那一边,喧嚣传不到这里。父母烧的土陶一部分供喀什人生活用,一部分被游客买去做工艺品,吐尔逊·祖农师范学校毕业,他更愿意出去找一份正式的工作。
十年后的吐尔逊·祖农。父母都已经去世,56岁的吐尔逊·祖农接替了父亲,成为了土陶工艺的第6代传人。
本文转自 14年南都深度周刊
《喀什生长:古老之城的改变与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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